“不，不可能，绝对不可能。”
曹烨先是摇了摇。
紧接着，他的泪腺再也绷不住地撑开，两行隐藏在心底很久的期盼，直接顺着鼻梁两侧流了下来。
这一刻，他多么希望对方不是在骗他！
可一想到，上午因对方话语，触动了心里深处，最不愿提起的前妻和孩子，他又极其渴望，对方说的就是实话。
非人般的日子过了这么久，让他们麻木到只剩下黑暗。
终于有一天，头顶亮起了一束前所未有地暖色灯光，将他从无尽黑暗中，彻底剥离了出来。
如果不是李赫中午的那番惊人之举，他根本连心跳都不会乱一下。
“那你，究竟是什么人？”
曹烨的眼中已经泛起泪光。
“我，上天安排来救你们的人……”
屏幕右下角的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。
曹烨的心情一直处于挣扎与希望中来回徘徊，几次想要开口，可都被他忍了回去。
对方说的是真是假，待会儿不就知道了！
在这样的纠结中，曹烨很是坐立难安，但是他又不能随便起身行走，心脏从李赫说完那句话后，就再也没有安定过。
脑海中一直在回想着，自己前妻以及孩子的模样。
如果真能从这里离开，即使只能见上一面，就算让他当场死掉曹烨都感觉这辈子值了……
终于。
窗外的天色完全黑了下来，此时时间也来到了晚上的6:35分。
几名坐在墙边走廊的暴徒，收起手中的扑克牌以及眼前摆在案桌上的现金，开始逐一考察今日业绩。
“所有业绩达标的，全部起身过来。”
除了看管李赫这些人以外，这些人每日的重心点，就是公司的日收入情况。
而基本上，每天只有三分之一左右的人能够完成任务，即使是老员工也常挨打。
若是接近业绩目标的，大多时候都会少打几棍！
毕竟每天都打人，也很累的！
随着一帮人起身排队，开始向考察人员汇报今日的业绩时，坐在李赫身边的曹烨攥紧了拳头。
李赫这一天下来是一单都没有完成，若是放在往常，基本就是等着挨打的货。
曹烨撇过脸，见对方依旧没有任何动作，他也只能强忍心中地激动，陪同对方一起坐在电脑前。
十分钟后。
业绩达标的人员业绩考核完成。
他们每天都会把骗来的钱，打入每日上班前拿到的对应账户，所以在核实这方面还是很简单的。
而接下来。
暴徒们抽出甩棍。
“其他人，全部起身。”
这是要动武了，在墙角蹲的昏昏欲睡地王德发几人闻言，也都麻溜的站起身来。
因为对于他们来说，眼前一幕，不过是饭点前的仪式罢了。
至于李赫，他们根本没有一丝担心的表情流露，冷漠地如同路人般。
进入这里才短短两天时间，互相之间早已不再有一丝属于同事间的感情，今天我被打，明天你被打，他们都快习以为常了！
李赫站起身来，在很多老员工感激地目光中，迈腿走向了没有完成业绩的队伍。
此时，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7点。
一开始，李赫还站在队伍最后，可随着前方的人员，不断地向后排列，没几下李赫就站在了队伍靠前的位置。
曹烨因为是安排教导的人员，即使李赫不能完成任务，他也不必受到惩罚。
因为这东西完全在于个人，而且教学也不过只有一天时间而已。
他拳头紧攥，看着那些暴徒即将走到对方面前，曹烨心中的希望，也在缓缓磨灭掉。
如果对方真的能够离开，为什么要等到这个时候才动手。
按正常人的思维来想，身在这种鬼地方，能走那不早走了吗，白受这么多冤枉罪干啥？
可是一想到中午时，对方的那些惊人之举，曹烨彻底陷入了迷茫当中。
此时他和很多人一样，勾着头，双手按在装有香烟的口袋上，眼神一刻不离地看向队伍中的李赫。
自然，其他人可没这么多想法，他们主要还是担心，李赫以后还能不能给他们供应香烟了。
在这里，贼稀罕那玩意儿了！
“你，今天完成多少业绩。”
没过多久，考核人员就排到了李赫面前，一名暴徒手持记录表，这是登记完后，统一挨打。
“没有业绩。”
暴徒没有说话，只是点了点头，转身接过身后人递来的甩棍，不急着登记。
像这种以为能够吃白饭的新人，他们见的多了。
所以每次，他们都会将这种还在做梦的人，及时敲醒，以此杀鸡儆猴。
“转过去。”
暴徒顺手点上一根香烟，眼神带着随意。
那动作，活像是电视上经常会出现的黑she会。
站在墙边的王德发微微抬眉。
他之前明明很是希望，那些和自己一起进来的组员，最好都和自己遭一样的罪。
可自从早上见到了方阳的惨状。
半死不活，血流了一地，现在还不知被那些人丢到了那里？
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啊！
此时又见到李赫要被毒打，之前的罪恶想法已然全部消失，到了这会儿，反而并不希望看到这一幕。
王德发生性胆小，若是那些熟悉地人，一一全部在这里牺牲，最后只剩下自己一人每天提心吊胆地活着！
那样的孤寂感，怕是比他现在在这幸灾乐祸，要难受的多！
见李赫竟然真的很听话地转过了身，站在人群里的曹烨，心里彻底一沉，刚刚照耀在身上的那团暖光瞬间泯灭。
心里的信心犹如脆弱地玻璃般，迅速布满裂痕，整个人仿佛被一盆带着冰渣地凉水淋便全身，大脑瞬间醒悟！
那种见到了希望后，又很快被熟悉地绝望打败的滋味，真有种五味杂陈，说不出地难受。
他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，被关押了这么久，已经被逼出了人格分裂！
说不定眼前的李赫，根本就是他想象出的，另外一个人格而已。
无奈。
曹烨默默闭上了绝望的双眼，试图让自己认清，再也不可能离开这里的现实。
咔咔咔。
谁知下一秒，一道异样地声音响起。
不等曹烨和王德发等人回过神来，耳边忽然响起了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？
嘶嘶嘶……
急忙睁眼望去，远处的几名暴徒，不知何时已经全部躺在了血泊中，死的不能再死了。
脑袋下的脖颈转了几圈，脖子都差点生生扯断。
那些见证李赫动手的人，全然呆滞在了现场！
他们难以置信的望向远处一脸风轻云淡，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李赫。
一巴掌。
把人头打的转了两圈半，所有人的面孔都转到了后面，这特么是在做梦吗？
“是走是留，你们自便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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