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玄凌听莺歌说完她妹妹在宫中的遭遇后,淡淡一笑道:“那辛者库可是个苦地方。用不用本宫告诉内务府将你妹妹调出来啊?嗯,我看不如就调到濯莲宫,你们姐妹在一处可好啊?”
莺歌怔怔望着谢玄凌,半晌,道:“我自然是想着姐妹在一处。可是……可是……陛下要我做什么?”
莺歌说着便将目光转向素问。
“既然你是聪明人,我们就不兜圈子。”素问道,“朕是有事要你去做。而且还是关系着大燕命运的头等大事。但你放心,朕有了上次春纤的教训,这一次不会再莽撞了。朕定会保你安全。”
莺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。
谢玄凌接着道:“莺歌,你之前是在太子的东宫当差。你还记不记得,太子薨逝那日,公孙甫在东宫都做了什么?”
莺歌摇摇头,道:“奴婢并非太子近身宫女,不过是在外间伺候茶水的。奴婢只是记得公孙大人确是来过东宫。可做了什么却不知道。”
素问眯起眼睛道:“那朕来告诉你,那日都发生了什么。朕那日亲自为太子医治时疫。太子本来已经大好了。可公孙甫派人在太子的药中下毒。太子便毒发而死了。”
莺歌不由得哆嗦了一下,颤颤道:“陛下……陛下,是要奴婢说看见公孙甫下毒吗?”
素问轻轻摇摇头,道:“公孙甫下毒自然非常隐蔽,若是轻易就被个宫女看见,任谁也不会相信。朕记得那日曾与公孙甫发生过争执,说话的声音还很大。公孙甫在言语中承认自己下了毒。若是这时,你在外面碰巧听见了,也未尝不可啊?”
莺歌点头,道:“奴婢明白了。陛下可是要奴婢在金殿之上指证公孙甫?”
素问瞪大眼睛道:“正是如此!你放心,从今天开始你便呆在朕的养心殿。这里有人日夜保护你,直到你上金殿,都不会发生任何危险。”
莺歌当下明白,女帝这样说无非是将自己软禁起来,看来这证人是不做也得做了。
于是莺歌便点头道:“奴婢遵旨。”
这样章太炎和莺歌全都搞定了。素问觉得从两方面入手,那公孙甫该插翅难飞了。
可谢玄凌却觉得还有些不妥。他对素问道:“素问,公孙甫残害皇子之时,可是胁迫了你啊。你虽然极力救治了太子和十八皇子,但也因公孙甫的阻碍贻误了医治其他皇子的时机。况且,那公孙甫对太子下毒,你是当时就知晓的。为何偏偏这个时候说出来?公孙甫会不会反咬你一口?”
素问思量片刻,觉得谢玄凌说得有理。这件事若是弄巧成拙,势必将自己都连带进去。
“看来,我们得好好布这个局。”素问缓缓道。
谢玄凌抿了口茶,若有所思道:“素问,你之前不是说过睿亲王也要出面的吗?”
素问一愣,道:“是,王爷说时机成熟时,他会出来以先帝皇子、慕容氏唯一血脉的身份控诉公孙甫残害他的兄弟手足。”
谢玄凌抿了抿嘴唇,道:“我倒有一个方法。”
“什么方法?”素问瞪大眼睛问道。
谢玄凌定定看着素问道:“王爷不用控诉公孙甫。而是……”
素问见谢玄凌欲言又止,忙追问道:“而是什么?”
“而是,控诉陛下!”谢玄凌一字一句道。
素问更加疑惑了,道:“控诉我?控诉我什么啊?”
谢玄凌接着道:“陛下贻误了医治皇子们的时机,况且太子的药也是陛下制的。表面上看来,不是陛下残害了王爷的手足吗?”
素问思索片刻,笑着道:“我懂了。让王爷先冲着我来,我再引出公孙甫。”
谢玄凌点头,道:“这样一来既不会师出无名,也不会让公孙甫抓住把柄。陛下只需说当时是被公孙甫胁迫便可脱身。而这时我们就有由头彻查皇子们的死因了。接着莺歌出来作证,然后我那姑丈章大人,再站出来道出公孙甫残害皇子的动机,将那个惊天秘密公诸于世。这样公孙甫就百口莫辩了!”
“好!”素问一拍桌子,“就这么办!我这就给王爷修书一封,让我的圣斗士送到王府去。”
说罢,素问便命白芷研磨。她将谢玄凌出的主意,连同章太炎和莺歌的安排,在信中详细告诉了云澈,并命笑面书生萧逸偷偷带去王府。
晚上,云澈接到素问的信后,便将墨染和墨子非叫到了书房。
“陛下真是越来越聪明了。”云澈拿着信,笑着道:“她竟想到让我先去控告她。这一招那公孙甫定是想不到。”
墨染激动道:“这下是不是能置那老狐狸于死地了?”
云澈点点头,道:“上次我们太过莽撞。这次看得出陛下是做了全面的布局。以我为突破口,然后带出公孙甫残害皇子、毒害太子,最后章太炎再出面证实他秽乱后宫。这一样一环套一环,那公孙甫怕是在劫难逃了。”
墨染激动得跳了起来,抓着墨子非的手臂,道:“爹,我们要给娘报仇了!”
墨子非摸了摸墨染的头,长叹一声,道:“那公孙甫若是死了,你娘在地下也就瞑目了。”
就在三个人密谈之时,窗外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。
“外面有人!”云澈警惕道。
墨染早就推门出去了。
“什么人?胆敢擅闯王府!”墨染大喝一声飞身来到院中。
云澈和墨子非刚要跟出去,忽听院中传来一个银铃般的女子的声音:“你个死太监!干嘛突然蹦出来?想吓死人啊?”
云澈和墨子非相视一下,异口同声道:“凤舞?”
紧接着就听见墨染惊喜地嚷着:“哇,鼻涕虫!竟然是你!我听云澈说你去陈国了?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?你这一走不要紧,我爹差点儿打死我!”
“打死你活该!”
两个人就这样吵吵闹闹进了书房。
云澈定睛一看,那跟在墨染身后的红衣女子正是凤舞。
“卿卿姑娘,你不是跟那陈国皇帝李承逸走了吗?怎么,玩够了想回家了?”云澈笑着问道。
谁知凤舞的脸竟然红了。她低着头道:“我……还是要回陈国的。这次回来,是有件事要求陛下做主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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